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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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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蘇聽到陸憐的勸解後, 滿腦袋問號。

嚴重懷疑這大姨是不是瘋了。

胡說八道也要符合基本法啊!

為了她好?

違背孩子的意志,替孩子做出不願意的選擇,讓孩子按照父母的意願長大。

這年頭做家長的門檻這麽低了嗎。

就算這樣只管自己高興, 不管孩子想法的自私父母很多。

可那些父母也不至於離譜到在孩子身上進行人體實驗吧。

雲蘇看得出來, 這兩口子有點父愛母愛,但是不多, 那零點零一的愛全用在了不讓她肉|體受傷害上面了。

不管是那個精神病院病房也好,還是這裏這個一切都是毛茸茸,連床板都沒有的房間也好, 他們規避了一切能讓她受傷的物件,以至於在她小時候連個玩具都不給她。

這就是這種父母眼中的為你好。

她去過很多世界, 見過很多或外放或隱忍的父愛母愛表現形式。

沒有一種會像他們一樣, 孩子離開後連房間都不上個鎖,裏面的所有東西都不珍惜保存。

陸憐說那些畫是她和雲蘇, 雲蘇對此持保留意見。

陸憐認為畫上是她們母女,卻收都不收起來, 讓人隨便進出房間, 更加坐實了,她根本就沒多在乎這個女兒。

許多父母都不會承認,他們在乎的只有自己, 只有自己的感受。

他們甚至給自己洗腦了,從內心深處、腦海深處堅信,一切真的都是為了孩子好。

雲蘇摸了摸小蘇玉的頭教道:“一般這種人, 你就當她在放屁, 真信了你就上當了。”

小蘇玉狠狠點了點頭, 將陸憐的話屏蔽掉。

夢魘外的陸憐還在“句句肺腑”地表達,絲毫不知道夢魘中根本沒人聽。

夢魘中雲蘇將實驗體的數據記錄收集到了一起, 挨個檢查。

查了幾個,她明白了這些試驗是怎麽回事。

雲蘇長長吐了一口氣,也沒將胸口的憋悶吐出去。

聯邦這項實驗,跟精神折磨酷刑沒有區別。

最初不知道是哪個大聰明牲畜,想到了讓人吸收夢核能量的辦法。

夢核的能量包裹著夢核主人的全部回憶與幻想。

吸收了能量的人,無一例外會陷入這或真或假、漫長的記憶中,分不出自己是誰。

有些記憶很危險,吸收能量者一直在夢核的記憶中逃亡。

如果一旦死亡,吸收能量者就會真的以為自己死了,在現實世界中腦死亡。

雲蘇之前聽到研究員口中的失敗死亡就是這種情況。

有些人在夢核的記憶中循環不斷重覆,無法逃脫,在現實世界中,會變成植物人的狀態。

沒有人能確定這些人什麽時候會醒過來,所以聯邦一直存放著這些植物人。

雲蘇之前在精神病院頂樓見到的那些就是這樣的人。

怪不得……她之前還在想,哪裏來的那麽多被剝奪了夢核能量,變成植物人的夢核,聯邦大部分情況根本不會手下留情。

還有一些幸運兒,從這些夢核的記憶中蘇醒。

分不清他人記憶與自己記憶,最後都瘋了。

勉強能分得清的那些人,能量也不算太穩定。

雲蘇看到越來越瘋的白戈就是這種情況。白戈確實算得上是個強者,一直沒有記憶清洗,吸收了三個人的能量,雖說他吸收的都是經過篩選,沒有太稀奇記憶的人。

實驗進行了這麽久,唯一例外的人就是雲蘇,能夠高效吸收,又不至於失控瘋魔。

沒有人知道是因為什麽。

至於記憶清洗針對的是那些從夢核記憶中醒來,分不出自己是誰的人。

雲蘇翻開其他人的實驗數據,擰緊眉頭問旁邊的研究員,“成功率這麽低,為什麽還要一直試驗。”

研究員訥訥不敢開口,直到雲蘇盯著他,才緩緩說道:“上面的任務,再說……成功過啊。”

成功過?

就因為成功過,所以為了覆刻這種成功,不惜耗費數十萬甚至更多的人做實驗?

人命對這些上層意味著什麽。

不過是消耗品罷了。

這名研究員恐懼中,心底又有些狂熱,沒忍住問出了自己工作幾年來的疑問:

“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啊?為什麽你能在那麽多人的記憶裏不受影響?”

雲蘇的腦海深處,突然憶起了一道溫柔的女聲,這道聲音平緩輕柔的同時又堅韌充滿力量。

“蘇蘇不怕,要做個善良的、樂於助人的好孩子,你不像他們,要一直記得你是誰。”

這道聲音讓她無比熟悉,又想不起來是誰。

“姐姐,雲蘇姐姐?”

蘇玉有些不安的聲音,將雲蘇從找不到的記憶中喚醒。

“姐姐,你怎麽哭了?”

雲蘇聞言,下意識地摸上自己的臉,才發現眼淚不知道什麽時候流了出來。

“我不知道啊……”

“為什麽……”

為什麽會哭呢?

善良……樂於助人……

這些詞匯跟雲蘇的父母完全不挨邊。

對了!她怎麽才想到這一點。

一個孩子三觀的形成,跟父母學校社會脫不開關系。

大多數孩子都會像父母一樣,除非孩子接受了更高等的教育,讀了更多的書,明白了更多的道理,有了自己的意識,自己的思考,才會形成與父母不一致的觀念。

這些原身完全沒有!

原身在實驗室長大,自小就在接受各種試驗。從已經解鎖的記憶來看,她上過很短一段時間的學,因為生出了與父母不一致的觀念,陸憐直接把她老師給處理了,更不允許她再上學接受“落後”的教育和思想。

自小在這樣的高度思想管控壓制下,她是怎麽生出來正確的是非觀念的?

雲蘇很想說,原身大概是整個聯邦這麽多人裏最正常的一個!

雖然她反抗的行為不得章法,但好歹她知道這種行為是不對的。

如果是她在同等情況下,她或許會假意投誠配合,然後找機會把事情曝光,把高層弄死。

那麽是誰,教給了小雲蘇正確的是非觀念呢?

雲蘇拿起收起來一直拿在手中的畫,看向畫上的一大一小,想起了剛剛解鎖的記憶中的聲音。

有一個人,有一個女人,是這整件事中無比重要的一環。

但是好像並沒有人意識到。

L究竟是誰?

雲蘇抓著這名研究員的衣襟,將他上半身從病床上拉起來,“與我同期時的實驗體或者研究員,我該去哪裏找到那些資料。”

研究員咽下口水,不住搖頭,“我,我說過了啊,都是紙質的,被你父母拿走了,那些人那些人都被滅口了吧,我不知道,我真的不知道,別殺我。”

雲蘇見實在問不出來什麽了,將那些實驗體的數據收起來,問蘇玉:“妹妹,能讓他們一直活在自己的噩夢中嗎?”

小蘇玉早就想處理這些研究員了,在小蘇玉看來,這些人跟那個精神病院的邪惡醫生一樣壞,甚至更壞。

小蘇玉一揮手,求饒的聲音瞬間消失,病床上只剩下一排排閉著眼,面色猙獰冒著冷汗的研究員。

兩側的玻璃幕墻中,實驗體都趴到了玻璃前看著她們倆。

“姐姐,我能感覺到外面一直在用另一股強大的能量,想要侵入進來。”

“還能堅持住嗎?”

“應該沒問題吧,我也沒有什麽經驗,好多都是模糊的感受。”

雲蘇顯化出一艘飛船,將實驗體們全部迷暈送到了飛船上面。

她和蘇玉秉著賊不走空的原則,將能拆卸不能拆卸的裝備全部卸下來塞進了飛船裏。

“我們一會兒出逃大概只有三秒的時間,我會將你們這艘飛船隱形,送到Z政府那頭。我會在外面引發騷亂,吸引他們的註意力。讓大蘇玉聽好,如果我能量耗盡,務必讓她保護你們不被發現。”

小蘇玉拉著雲蘇的手,有些不安地問:“姐姐,你會安全回來吧?”

雲蘇笑了笑,摸了摸她的頭,“當然,他們暫時不能把我怎麽樣。”

沒由來的既視感突然出現。

雲蘇總覺得這段對話好像發生過。

可事態緊急,來不及細想。

兩人準備好後,小蘇玉躲在隱形起來的飛船中與雲蘇一起倒數。

“三、二、一。”

夢魘隨著倒數結束瞬間破裂。

雲蘇像是火箭發|射|一樣,騰空而起。

外面的人們同時在喊:“那呢!快,快抓住她!”

隱形的飛船緩慢升空後,朝著Z政府的方向瞬移。

聯邦的隊員們緊緊跟在雲蘇的身後,雲蘇一直保持著讓他們能看見,但是追不到的距離。

雲嚴哲和陸憐見雲蘇沒有失控,沒有毀掉他們的大計劃,不再理會她的搗亂鬧事,轉身吩咐剩下的聯邦隊員,“去看看裏面都有什麽少了。”

“報告,進不去,外面有防護罩。”

雲嚴哲擺了擺手,“想辦法破開,她總有能量耗盡的時候。”

半空中的雲蘇感知到飛船離開後,將自己的高度降低,穿梭在無數個街道上空,手一揚,密密麻麻的照片和指甲蓋大小的數據存儲卡從半空中飄落。

街道上的人,拿起照片,看到正面是某個疑似試驗基地的照片,玻璃墻上有許多小孩,背面有紅色加粗的筆寫下不同語言的大字:

“你好,我是雲蘇,數據存儲卡上有許多聯邦的秘密賬號,只要打開就能取到賬號上的能量值。”

街邊的一位女士,半點沒被紅色的大字影響,死死盯著玻璃墻上的一個小孩。

那小孩一只手抵著玻璃墻,直勾勾盯著高清鏡頭,就像是穿過照片看著她一樣。

“不是,這怎麽,這怎麽這麽像我失蹤的侄女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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